此话一出,君屹犹豫了,他往回缩,脸上堆满了恐惧,眼睛却又直直望着司丝,呼吸粗乱,急红了眼眶。
许久过去君屹一直没有动作,那人渐渐失去耐心,冷声道:“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打死她!”
此话一出,那群人下手更狠了,司丝勉力抵抗,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心里恨得牙痒痒。
君屹这人良心让狗吃了吧,用她的命证明他真傻了?!
前几天923还跟她报喜,说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君屹对她的好感度终于超过了60,是喜欢上她的证明。
司丝当时也觉得是那么回事,毕竟这大半年她绞尽脑汁、劳心劳力,乖巧又听话,完全是他喜欢的样子,他对她动心很正常。
可现在这表现又算哪门子的喜欢?
假装失神,司丝故意被人捉住,就在那人刀子明晃晃落在她脖颈时,君屹终于妥协,“我出来!别杀我阿姐!”
司丝心中冷笑。
那人早已不耐烦,怒吼,“那你倒是滚出来!”
君屹颤抖着钻了出来,临下地时又被吓到,一时不察一脚踩空,饶是司丝尽力去接了,他整个人还是极为不雅的趴在了地上,长发上沾染了泥水,狼狈不堪。
故意吓他那人不屑地嗤笑,“翊王殿下这么听话呢!”
众人哄笑。
君屹像是没听到,抱着司丝哭了出来,“对不起,阿姐对不起……”
司丝温柔安慰着,两人像是一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将周围人忽略的彻底。
拳头如同砸在了软棉花上,不多时,金鳞卫纷纷变了脸色。
若君屹还知反抗,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他们必然爽快,可现在……众人渐觉无趣,冷喝一声,没一会便将二人推进了王府。
……
破旧的墙壁发霉皴裂,形成的裂纹像蛛网一般,见不到阳光的阴暗角落冻土不化,其上半人高的枯黄杂草间,横七竖八隐着一堆腐烂的木头,形状依稀可以看出是几张板凳。
腥冷气味刺鼻,入目皆是萧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刻被用来形容王府内外的差距再贴切不过。
司丝早便知道府里的情形,佯装惊讶一瞬,面色很快便恢复如常,原主曾经做的那些她知道,砍柴造物,刺绣换粮……现在这些事都落在了她头上。
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窗框上的窗纸大多破损,七零八落的被阴风吹着,像极了丧礼上的白幡,房门也被腐蚀得厉害,东倒西歪残缺不全。
只有左手边那间情况稍好一些,她建议道:“殿下,外面冷,咱们先到屋里去吧。”
君屹躲在她身边,瑟缩着肩膀,听到这话连忙点头,颤声道:“冷、冷……”
司丝握紧他的手,为他供去她手心的余热,“很快就不冷了。”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冷风吹着一股呛人的尘土直冲二人而来,君屹被吹眯了眼,他剧烈咳嗽着,没等缓过气来就捏着鼻子对司丝道:“阿姐,臭的……”
言外之意是他不想进,司丝同样有点受不了,她环视四周,向右指了指,“那我们先去那间好吗?”
那一间没有门窗,但位置避风,应当不会太冷。
君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听话点头。
进去之后,司丝找了个木头墩子,用袍角清理干净,拉着君屹坐下,随后将随身携带的小包裹交给他,“殿下先坐下歇一会——”
“你要去哪!”
司丝话未说完便被君屹打断,他很急,抓握住她的手腕,话音里充斥着紧张。
司丝俯下身来解释,“属下哪也不去,只是想到院子里看一看。”
君屹紧握着司丝的手更加用力,惊慌中带着倔强,待他看到她脸上的伤,他面上忽而浮现出愧色,小心翼翼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我了是么?因为刚才我,我……”
哽咽的话音落到了司丝耳朵里,她叹了口气,蹲在他面前,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手背,眼中尽是心疼。
“属下没有生气,属下承认刚才很疼,但属下这一条命是殿下的,不管殿下怎样对待属下,属下都不会生气。”
“殿下莫要担忧,属下曾经立下誓言,无论发生什么,此生都不会背叛您、离开您,您只是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有朝一日您会想起来的。”
君屹早料到她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可真等听到了、望着她澄澈含泪的双眼,他心里还是震荡了一瞬。
她在心疼他,为他的遭遇感到伤心,这个认知让他连日来因着频频遭遇背叛而变得沉冷的心稍稍回暖。
背地里暗藏祸心的人远比他预料的多得多,但这里面不包括她。
他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他,曾经在荒漠,她宁愿放血牺牲她自己也要救他,她喜欢他,非常喜欢。
这一点他早已不再怀疑。
可他仍旧想要试探,他想知道她究竟可以为他付出到何种地步,他一直不知道她缘何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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