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知道自己成功了,现在在这群侍卫的记忆里,床里面已经是一具咽了气的尸体。
感知着那些人的走远,辛夕的一颗心并没有放下来,毕竟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凡人,重伤之下如果没人照顾,也只有死路一条。
把玩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她想起了外面那几口封闭严实的箱子。
夜静更深时,年轻的妇人悄悄离开燃着火堆旁,或□□,或昏昏欲睡,或无所适从等的人群,陷入黑暗中,又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一间屋子。
她往原来那人告诉自己的方向行进着,心底唏嘘着,自己明明从出生起就如同老槐树万千树叶中的一片那般平凡,为什么还会经历这么天翻地覆的一天?
思绪又回到黄昏,在天边的云已经呈现烧起来似的红色的时刻,她苏醒了过来,手中空荡荡的,不是往常自己熟悉的重量。
环顾四周,看见那一群牲畜,她才回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怪祖上一直告诫,让他们的村子不要一直往官道上扩张靠近,更不要随意去接待外乡人,原来是这些血的教训!
怒痛掺杂之下,她看到了那辆豪华的马车,罪魁祸首就是身在里面的人,她要为她那可怜的孩子报仇!
当时自己整个人被情绪浸润,一下子忘了实力之间的悬殊,之前那些搬着柴火,安抚着马匹的侍卫们,不过一瞬间将她包围,各式各样闪着寒光的武器晃花了她的眼。
就在神志回归,浑身冰凉忐忑等待后果的时刻,这群侍卫又全部跟没事人一样散去,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没什么异样,马车里的人也没有发话。
她有些困惑,然而没多久,她临近的一个护卫又开始无故突然朝自己下跪磕头扇巴掌忏悔,其余护卫也都惊异朝这边望过来。
下一瞬那护卫又起身,其余护卫也转回头去,继续做着自己手头的事,仿佛刚才的一幕就是自己的错觉。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小女儿的离世,受了重大打击,故而精神也错乱了。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阐明着自己与这帮人之间差距悬殊的现实,并承诺会帮自己报仇。
进入约定好的屋子,将油灯点燃,撩开床边幔帐,她看到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
辛夕在夜半三更时又被轻推醒了,在此之前,她已经被外面的靡靡之音吵醒了好几回。
至于外面的靡靡之音,不用神识去看,辛夕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留下来的都是些年轻的女子,兼之先前那种凶残豪横的纨绔作风,这些女子,能留下来做什么?
但是真的太吵了,下午她的神识过度耗费,其修养和恢复需要足量且高效的睡眠。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而且自己还是一个伤患,这些情形,都迫切地要求着她需要一个良好的修养环境。
若不是失了修为,她属实想一整个把这里给掀了!
反复在心底不断告诫着眼下自己这种情况,任意妄为不得,将情绪压下。
与年轻妇人对视,她平静地让对方叙述打听过来的情况。
“这些外来人自称来自王城霍家,目前运送的是咱们大黎周边的一个附属小国供奉上来的几大箱物华天宝”
“那几口箱子并非普通的箱子,是皇家分发下来的一种法宝,东西装进去了,除了他们皇家人,其余没谁能打开,而且东西送到宫中,最后还有大人要进行清点的”
“也看得出来,霍家对于运送,极其谨慎,纵然那几口箱子没有皇家血脉的人就无法打开,看管仍十分严密,我多看了几眼都引起了那个畜生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六爷的警觉”
想起那人当时发现后对自己半是警告的调笑着的一幅姿态,年轻妇人搓了搓手臂。
随即又讥嘲地勾起嘴角,和那人更恶心的事都做过了,这点算什么?
辛夕活了千余年,与那么多人打过交道,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现在的情绪,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手背,“辛苦你了”
又冷声道,“那人丧尽天良,惨无人道,猪狗不如,将来定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代价!”
年轻妇人瞬间得到抚慰“你让我随便寻个病痛的由头向他索要药材,他便给了我这个,就是不知道对于你的情况,到底有没有用”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奇形怪状的植株,迅速放在床头,
“我离开得太久还是怕被起疑,我走了,希望有用,下次见面之时,就是那人丧命之时”
油灯没有灭,映照着年轻妇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辛夕看着床头那株奇形怪状的植株,吐出一口浊气。
情况再怎么差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她将东西拿过来,像对待天玄大陆世界的灵药一般,将它挤压成一团,塞进嘴里三两口给吃了,然后静静等待反响。
没多久,一股暖流从腹部升腾而起,流窜到四肢,她感觉到内脏表皮四肢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修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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