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一直候着,但十四阿哥说八贝勒没换衣裳,他换了不合适,就跟着一道来了。”
岚琪点了点头,心想儿子如今也很有眼色了,自己是没顾虑到八阿哥那儿没有人为他打点,不然也不会希望儿子显得很特殊,别人一看,也会知道都是她的心意。
今晚的宴会开始得很顺利,又有八阿哥十四阿哥带着驻军将士对皇上的忠心归来,君臣同乐十分热闹。但放烟火前的一场水袖舞,却出了差错,众人本看着舞娘身姿绰约地在挥洒的水袖间灵动跳跃,却因一位舞娘的失误踩到了水袖,连带着倒下一片人。
这是御前献艺绝不能出的事,玄烨虽然觉得有些扫兴,但也不至于勃然大怒。太后更是仁慈地说:“大过年的来献艺,都不容易,不要为难这些孩子,将我桌面上的果子糕点都拿去赏给她们,一人再给二两银子压压惊,元宵时我还想看她们跳舞。”
可纵然如此,舞娘的失误还是带来些许尴尬,从前有裕亲王在,这会儿一定会和太后打诨插科把尴尬的气氛带过去,现在竟是缺一个人出来缓和气氛。岚琪正想喊人来问能不能提前燃放烟火,却见胤祯从席间走出来,傲然昂首看着父亲说:“皇阿玛,我在古北口新学了一套剑术,皇阿玛若不嫌弃,儿子舞剑助兴可好?”
但见皇帝眼中一亮,颔首笑道:“才学了几天就要献宝?若是不灵光丢了脸,不仅没有赏赐,朕还要罚你的。”
这一句,却是最最亲昵的话,座下之人,不由得互相对视。
在皇帝的默许下,十四阿哥的佩剑被送了进来,正是皇帝御赐之物。他大方地拿过长剑,目光将众人轻轻一扫,只听得清脆的一声,长剑出鞘,灯光烛影在寒森森的剑锋上闪烁,便见一道银光划过,矫健的身子高高跃起,剑走偏锋气势恢宏,一招一式刚柔并济,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待到胤祯收式收剑,满堂看得鸦雀无声,座上皇帝头一个鼓掌,紧跟着便是哗啦啦一片掌声和赞叹声。十四阿哥傲然到御前屈膝行礼,谢过父亲的褒扬。
此时外头的太监来通报,说烟火已准备妥当,请万岁爷和太后及诸位娘娘移驾观看烟火。皇帝欣然起身,可却扬手对十四阿哥道:“胤祯,上来搀扶皇祖母。”
十四阿哥忙把佩剑交给大内侍卫,匆匆上前来。太后扶着孙儿,还忍不住拿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祖孙俩有说有笑往外走。岚琪看着满目欣慰,可她也会担心,儿子这样年少气盛掩盖不住光芒,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容不得多想这些,便要离席随圣驾到外头看烟火,忽而与玄烨四目相交,只见玄烨眼底有暖暖的笑意,似乎在对她说:“又胡思乱想,没什么可担心的。”
岚琪会心一笑,玄烨的神情愈发轻松。众人熙熙攘攘来到殿外,但见烟花升腾五光十色,漆黑的夜空被照得透亮,底下观赏者的脸,亦是随着火光时明时暗。太子妃跟在丈夫身边,不经意地侧过脸看他,恰逢金黄色的烟火在天空炸响,将丈夫阴郁的神情暴露无遗,慌得太子妃赶紧推了他一把,小声问:“胤礽,你怎么啦?”
胤礽漠然看了眼妻子,周遭人太多,他不宜回答什么,可心里却在说,那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由别的皇子上去伺候太后移驾;那么多年了,他头一次和其他阿哥一道不起眼地跟在后头;那么多年了,大概连皇阿玛都忘记了,还有他这个太子存在。
一面想着,一面将目光幽幽转向父亲身边,皇帝那里拥簇了一堆人,他正与身边的十四阿哥和八阿哥说笑。而太子这边也拥簇了一堆人,有宗室子弟也有大臣,怎么看着都像太子自有了一股势力另起山头,可是他想过去和皇阿玛融为一体,那两个兄弟倒是给他挪个地方呀!
而这样的光景,看在眼里的,又何止太子自己,机敏一些的大臣都会为皇帝今晚的言行做出自己对圣心的揣测,更重要的事,像太子惶恐自己的地位一样,他们早就怀疑东宫的未来,在皇帝势必会动摇东宫这件事上压了筹码。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太子之外,该对哪一位阿哥压下更重的筹码,皇帝的喜好每天都在变,纵然今天是八阿哥、十四阿哥光芒万丈,明日也可能换了别人,不知是皇帝故意混淆视听,还是他也在迷茫和选择,做臣子的唯有亦步亦趋、审时度势。
这一年,皇帝与岚琪商议为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准备婚事时,岚琪说十二阿哥办婚礼时,另择了一处宅子曾做好准备,是要留给胤祥的。那会儿始终觉得十三、十四会分开办婚礼,没想到还是凑在了一起。如今若是等十四的宅子再置办起来,至少要到明年春夏天,可玄烨却希望俩儿子年底就成婚。岚琪皱着眉头说:“那胤祯婚后住哪儿?”
玄烨不假思索地说:“老三他们婚后就住在阿哥所里,你让十四也继续在那里安置,外头宅子的事不着急,匆匆忙忙选不出好的地方,朕要好好看看风水。你跟胤祯说,朕不是想委屈他,就是不想他比其他兄弟委屈,才谨慎给他选宅子。他毛毛躁躁的,留在宫里,朕和你还能照应几年。”
岚琪知道这不难办,儿子虽然争强好胜,但并非忌妒心重,十三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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